Yves

什么都想 什么都怯

[云次方]我和他的后十年(完结BE)

桃叽:

上一篇长篇因为蒸煮发糖ooc了。


这一篇是有感大龙退出歌手。


爆肝文一个多小时一遍出,若有瑕疵请见谅~


两位先生永远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梅溪湖女孩永远在二位身后。




文案:




没有这牺牲怎可让你我得救
每个劫数时间会善后
以往那轰烈渐渐会变温柔
长年累月就算你多念旧
明天一滴也不留 


BGM:会过去的-车婉婉/许志安




00.


 


♪如今我们变了模样


为了生活天天奔忙


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时光


你的眼睛就会发亮


 


01.


 


我和郑云龙已经认识了十年。


也是从未分开的十年。


有的时候我和他牵着手,大脑会迷惑的分不清握着的究竟是他的还是我的。


就好像无论走了千山万水,我也总是在他身旁。


我们心在一起。


 


02.


 


我和阿云嘎已经在一起十年了。


我最烦他。


他整天啰啰嗦嗦的跟个老妈子一样念叨我。


几天不见,心情好多了。


啧。


 


03.


 


第一年的三月大龙退出了《歌手》。


虽然我们早在上节目之前就隐约有所预感要撞期,但是因为菜菜总是傻乎乎的安慰我们“没准我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就被淘汰啦!”,所以大家总是带着茫目的乐观往前走。


我们俩和老肖在北京吃海底捞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这下确定参加不了了,他又担心他走了队伍没人带了,他很怕我这个继任队长能不能把菜馆经营好。


我跟他说你放心吧,只要是你的决定我无理由支持,永远做你革命队伍中最坚实的螺丝钉。


他笑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所以放任他多喝了两杯扎啤。


说实话,我心里是早就清楚的,大龙这个人,太轴了。只要是他认定的事,非要试一试南墙和头哪个更硬才能善罢甘休。


他愿意在音乐剧的路上走下去,我特别为他骄傲。


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会对我们之间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毕竟我俩已经被扒烂了什么四五年不见都是我们满嘴谎言的初期人设,我们就继续没脸没皮像往常一样给高铁站和飞机场贡献自己的力量就好了。


更何况,年底的时候我们还一起排了《RENT》。


当安可曲《I'LL COVER YOU》响起的时候,我和他、老肖以及所有在场的演员、观众甚至于工作人员全都热泪盈眶。


 


04.


 


第二年的时候《声入人心》第二季开录了。


我和大龙作为第一季的老成员过去给年轻的小伙子们加油打气、外加排练指导。


有几个刚上大一的小伙子说他们就是看了我和大龙上一季的节目才决定报考音乐剧专业,我看得出大龙是打心底的高兴,脸上的笑容就像回到了我们当年的校园时光那般爽朗,一双大眼睛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后来我们又一起参加了《声入人心》的巡演,我们俩几乎把经典音乐剧的唱段唱了个遍。当我们看见台下无数年轻的脸庞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我就跟大龙说,你看我当年让你参加节目是对的。


我不敢说我们的努力能让国内音乐剧进步十年,但起码是从寒冬中复苏了。


无论走到哪一站,我们都会唱《I'LL COVER YOU》。没了分隔开的台子,又没了金主爸爸们的压力,虽然极力克制着,但是我们没忍住悄悄地勾起手指唱。


不许喊我阿云嗲,我草原之王不要面子的吗?


大龙和菜菜一起笑出了音阶。


 


05.


 


第三年的时候我俩又合作了《剧院魅影》中文版。


这对于我俩来说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剧。我们俩整日的排练,几乎要 在吃住排练厅。他扮演子爵,而我则是魅影,因为太过黏糊惹得我们美丽的小c每天都气呼呼的说还排屁。


大龙偶尔还是会冷着脸摔剧本,我知道他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压力太大,他太累了。


他说嘎子这个剧我们一定一定得演好,不然对不起他曾经口出的狂言。我会搂住他轻轻拍他的脖颈,他就会慢慢的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倚靠在我身上。偶尔发呆,偶尔进入短暂的睡眠。


我们的安可曲毫无疑问是《The Phantom Of The Opera》,在最后一场的时候我们请来了深深来唱了三重,总算是报了当年梅溪湖没选到深深之仇。那场晰哥也来了,晰哥开演前在后场一边炫耀着自己漂亮女儿的照片一边揽着深深对我们说,其实梅溪湖当年有很多遗憾没成圆满,但最大的遗憾不是这个。


我很疑惑的追问,晰哥只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我和大龙。我又转过去问大龙,大龙给了我一个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的眼神,高天鹤在旁边帮腔:“嘎子真笨!”


我一脸茫然。


等到最后一场谢幕之后,我和大龙即使相互搀扶也没办法撑住彼此,双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其实后来想想,我也想不清楚我们到底在哭啥,肯定是我一看大龙开始嚎我就忍不住,是他把我带哭的。


 


06.


 


第四年的时候我真的回内蒙种树了。


其实浮浮沉沉的这么多年,我并没有那种真实的“我是不是火了”的感觉,可是我的经纪人告诉我让我回家乡是“上面”的安排,我想着这确实是好事就去了。结果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原以为是草原,结果他们差点把内蒙往森林的方向种了。


直到我和自治区区长、书记以及各路领导们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脑袋还有点蒙,等到我举着“内蒙古旅游大使”的奖杯时我还有点不清醒。可能那是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可以为家乡做点什么了,我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有力量。


于是我停下大部分的工作待在内蒙,我送辍学孩子们重返学校,给年迈孤独的老人们唱歌,带领着我的“云朵”们,把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变成更好的地方。


大龙也来内蒙了,他是偷偷来的,不敢被经纪人发现。


于是我帮他换好蒙古袍,带他骑着最漂亮的马奔驰在草原上,和他同住在蒙古包,看他喝马奶酒,再一起滚在草地上看浩瀚的星空。他轻轻地唱起《生命的故乡》,我也轻声和,我知道他喜欢这首歌。


其实是你所有的蒙古歌我都喜欢。他纠正道。


 


07.


 


第五年的时候我准备做自己的新专辑了。


这次,我终于不再是那个只做了三千张还卖不出去堆在家里的小歌手了。


当年梅溪湖的三十六子在五年里迅速的成长了起来,他们听说我要出专辑,编曲的编曲,和声的和声,甚至连录音棚都给我准备好了。不过说实话,论钢琴,还是马克老师弹的好。马克还是当年的样子,我刚夸他年轻,他就说我一点也不显老。


大龙说他在声入人心一直有一首歌想和我一起唱,我以为是《慢慢喜欢你》,但他却瞥了我一眼说是《往日时光》。我偷偷问他你是不是还记着当年我没选你选晰哥的仇,结果又被晰哥戳着脊梁骨说:“阿云嘎,真棒!”


我不明白我到底棒在哪里,我觉得大龙肯定知道,因为大龙特别聪明,但是他又不告诉我。


作为整张专辑里唯一一首合唱曲目,我认为我还是得用心准备一下,结果提示音响过,伴奏一起来,我刚开始酝酿感情,转过头一看大龙,我俩就同时在录音棚里红了眼眶。


 


“我们曾是最好的伙伴,共同分享欢乐悲伤。“


“我们总唱啊朋友再见,还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从录音棚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老云家那四小只哭的都要背过气儿去了。我说你们哭什么啊,我和大龙十五年风风雨雨都没哭成你们这样吧?然而四小只显然没有被我安慰道,梁多余的嗓子都哭哑了:“那嘎子哥,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傻孩子到底在说什么,有人能给我翻译一下吗。


 


08.


 


第六年的时候我准备开自己的个人全国演唱会了。


我简直不知道我该操心什么,无论舞台、嘉宾、宣传还是其他别的,我身后都有一群好兄弟在支持着我。我常常感叹自己是何德何能遇到这群伙伴,好像前二十年老天亏待给我的人生都慢慢的还给了我。


我和大龙很久没见面,当然我们的“很久”指的是两三个月。


他谢绝了所有和音乐剧无关的推广,专心致志的做音乐剧,并且已经到很多国家演出。我由衷的为他高兴。


其实我们的人生在《歌手》之后就隐隐约约的分叉,我们都被命运推着往前走,而他永远是比我勇敢的那一个。


我演唱会快开场的时候他在荷兰演出,我和他讲很久的语音,把手机都握烫。他说莱茵河的风景很好,他又说他可能在我演唱会的时候赶不回来了, 最后说给我寄了个快递,让我注意查收。而等过了几天我拿到的时候,发现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到中国巡演的戏票两张和一本莎翁罗朱的剧本。


我看了眼日期,正是我演唱会的当天,而且是北京。而我的首场演唱会可是在上海。


我又把语音拨了过去。


“龙哥,你这个日期和地点是让我表演分身术咋地?”


“啊,啥时候啊。”


“我演唱会那天!还是北京!”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日期了吧。“


“啊?”


“啧,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我这边是半夜了困死了。”


“哦,没有了,你睡。”


“阿云嘎,你真棒。”


我听着大龙咬牙切齿说出的那六个字,直觉告诉我不太对,但等我想回拨的时候经纪人火急火燎的跑来找我,我就把这事忘了。


来日方长。我想。


 


09.


 


第七年年底的时候郑云龙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意外,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意外。


我迷迷糊糊的病了一场,整个人瘦了七斤,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龙不年轻了,结婚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他遇到了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人,我应该高兴。


可是我并不高兴。


病好之后我问他用不用我做伴郎,要办多大的婚礼,甚至想把婚礼钱替他掏了。


结果他说不用,不办,就两家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我说哦,好。


结果等我和他一起面对着两家家长的时候,我的脑袋还在发蒙。


新娘很漂亮,看起来就很有气质。公主配王子,赏心悦目。


大龙举着酒杯站起来,对着两家家长和新娘介绍我;“这是我哥,阿云嘎。”而我很用力的控制住自己想把高脚杯捏爆的欲望,尽量真心实意的祝福二位新人百年好合。


我不知道大龙为什么喊我哥。因为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他都是懒洋洋的喊我嘎子,生气的时候就冷着脸喊我阿云嘎,在外人面前就假惺惺的喊我班长。反而是年纪比较大的我,每次为了哄他要喊他龙哥。


我觉得我和大龙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10.


 


第八年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姑娘。


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发丝传来清香。这位小姐是一位非常有名望的声乐家的女儿,人家书香门第、音乐世家能看上我,不得不说是我走了运。可是在那场宴会上我和她挽着手遇到了廖老师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好像当年我在梅溪湖剧场里唱走了音的时候,我能看的出他有点不满意。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


廖老师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和我女朋友示意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轻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对着她笑了笑,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让她不必担心。


我没事。


我只是突然有点想大龙了。


自从他结婚之后,我们两个的联系以一种心照不宣的方式急剧的减少着,而每一次的见面或者偶尔电话,我都或看到或听到他笑的既温柔又稳重,和年轻时狂放不羁的笑声不同了。相识多年,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幸福着,所以我不得不收起我过多的关心,退回到朋友的身份上。


我其实理解他,当年晰哥也是这样,每天心思都飞回家,迫切的想念妻子和女儿。


——这就是已婚男士的生活吗。


于是不久之后,在某间高档的餐厅,在摇曳的烛光中,我单膝跪地,向我的缪斯求婚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泛红闪着泪光,我可能是被烛光晃了眼,恍惚间看见了某一夜内蒙草原的点点星光。


婚礼的时候我悄悄的问大龙还要不要偷偷的换胸针,他笑了一下,说不必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


 


11.


 


第九年年初,我和大龙一起当爸爸了。


我和他的关系由于这种不可思议的理由突然缓和了起来。


由于预产期相近,两位准妈妈住在相邻床位,每日一起挽着手小声的笑说家常。我和大龙就坐在一旁看,看日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进产科病房。我们两个也小声的交谈着,大龙突然说,明年就是咱俩第二个十年了。我想了想还真是,一边感叹时间易逝,一边承诺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十年。


等到两位妻子生产的时候我和大龙两个年近四十的汉子像个小男孩一样慌张,我俩不停地给对方打气,像极了那年在梅溪湖等待四小只归来时候的场景,我扶着他的手臂,他凭借高高的个子往手术室里张望。


等到两位小公主顺利诞生,医生告诉我们两位妈妈都平安,我俩紧紧的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能有如此满足的时刻,原来成为父亲是一件如此令人幸福的事。


我想起了我的阿布和额吉。


 


12.


 


第十年的时候我的女儿已经会爬了。


但大龙的妻子由于产后身体虚弱,为了休养身体,他们选择举家搬到荷兰生活了。


告别了我的兄弟我的心情十分糟糕,再加上要带可爱的女儿和照顾妻子,我 就顺势把可以推的工作都推掉了。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普通到我即使努力回忆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妻子回娘家,留我在家给女儿读画本。当我手忙脚乱的从奶瓶和尿布中在书柜里翻找画本的时候,大龙多年之前在荷兰演出期间送我的那本剧本掉了下来。我记着这个剧本不但因为这是大龙送我的,更是因为我甚至连包装纸都没来的及拆开,这对于我来说并不常见,因为大龙送我的礼物我都格外珍惜,负罪感让我对它记忆犹新。


我拆开包装纸,打开装帧精美的书皮,有一张照片掉了下来,正面是莱茵河 上的远景,背面的字迹我太熟悉了,一看就是大龙的,上面写道:




请来和我同住,作我心爱的情人,


那我们就将永远彼此一条心,


共同尝尽高山、低谷、田野、丛林


和峻岭给人带来的一切欢欣。




在那里,我们将并肩坐在岩石上,


观看着牧人在草原上牧放牛羊,


或者在清浅的河边,侧耳谛听,


欣赏水边小鸟的动人的歌声。




在那里,我将用玫瑰花给你作床,


床头的无数题辞也字字芬芳,


用鲜花给你作冠,为你作的衣裳,


上面的花朵全是带叶的郁金香。


腰带是油绿的青草和长春花藤,


用珊瑚作带扣,带上镶满琥珀花纹。




如果这些欢乐的确能使你动心,


就请你来和我同住,作我的情人。


 


13.


 


“你知道梅溪湖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嘎子真笨!”


“阿云嘎,你真棒。”


“嘎子哥,这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


“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14.


 


——这就是我和郑云龙的后十年。


 


15.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


正是那些往日时光


虽然穷得只剩下快乐


身上穿着旧衣裳


 


♪如今我们变了模样


生命依然充满渴望


假如能够回到往日时光


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END.


桃叽 


2019.3.12


 


P.S.


情人的回答:


如果世界和爱情都还很年轻,


如果牧童嘴里的话确是真情,


这样一些欢乐可能会使我动心,


我也就愿和你同住,作你的情人。


(选自莎士比亚《乐曲杂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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